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學期開始,第一天去課輔班上課,有個男生點名未到,打電話聯絡家長,媽媽才把孩子「拎」過來,一直道歉說忘記了時間,並請我多多關照她的小孩。

小佑個子很矮,視力也不好,帶著一副又大又厚的眼鏡,這是我對他的第一印象。

一個月過去了,關於小佑的問題也漸漸明白了:動作很慢、寫字有點潔癖、容易分心。每次媽媽來接他下課,常會跟我告狀:在家寫作業總是拖拖拉拉的、吃東西很慢、又愛打電動……。雖然如此,小佑還是有許多優點,例如個性溫和、會聽老師的話、打掃工作時也很認真。

時間又悄悄流逝三個月,我發現小佑其實課業程度不差,只因為沒有養成好習慣,缺乏良好的學習環境,再加上媽媽的情緒,讓他缺乏信心。在家時,常常把媽媽的話當耳邊風,但是來到學苑後,對老師畢恭畢敬,有著極大的反差。

俗話說:「有一好就沒兩好。」教導他常常讓我哭笑不得,算數學可以算到很準確,只要給他「多」一點時間;字寫得整整齊齊的,但同樣時間只能完成別人的一半;學校考試,常常分數不及格,但回來訂正,都能答對,一問之下才知道是因為有一大部分「來不及」寫完。

我想起「教育之道無他,唯愛與榜樣而已。」福祿貝爾的話常常勉勵著我。長時間照顧小佑,除了叮嚀他要專注課業以節省時間外,也安排他為班上同學服務的機會,以增強他的自信心。另一方面,試圖讓他了解在家可以幫忙父母分憂解勞。漸漸地,小佑的成績有了起色,寫作業時,也更能掌握時間。

有一次,他拿了一張數學考卷告訴我:「老師,我進步了,我考92分,好險這次題目都有寫完!」看他臉上的笑容,就知道他心裡多麼開心。我回答他:「你很棒,努力一定會有回報的,要繼續保持喔!」

小佑有氣喘問題,媽媽常叮嚀他多穿一點,但他都會逞強。現在,媽媽來接他下課時,只要我一喊,他就會乖乖把外套拉鍊拉上,不再拖拖拉拉。對他而言,這些都是很大的轉變。

學期末結業式那天,班上孩子都玩得很愉快,吃得很滿足。每個孩子透過老師剪輯的影片,細細回味這半年來,老師教導他們功課、複習考試、做手作,以及學習品格教育的點點滴滴。從他們專注的眼神,可以充分展現在學苑生活中,充實而多采多姿的教學成果。

課堂結束後,一如往昔,我在學校門口送走每個孩子,並提醒他們寒假作業要按時完成。最後一刻,我也該準備回家了,沒想到小佑的媽媽突然又騎機車轉回來,對我說:「老師,小佑想要跟妳說一聲再見。」在這樣溼冷的寒冬,我的心頭頓時竄起一股熱流,迅速擴散,將我全身包圍,充滿無限欣慰。

雖然孩子無法完整表達出自己的感謝,只是一聲「老師再見」,我已心領神會。有幸來到星心學苑,心裡存著感恩與感動,而我想,這分感動是留給小佑,也是留給我自己最好的禮物,深深嵌入我倆心中。

(星心學苑/課輔老師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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